白芝麻_Li（准社畜版）

眼前人

食用提醒：
 1.文笔渣，脑洞炸。
 2.第一次写肉，有点方，我尽力了
 3.他们是彼此的，ooc是我的
 4.文中大多医科背景都是凭资料杜撰

01

许博远睡眠质量以前一直很好。可这近半个月来却总是做梦，还梦到很久以前的事。而今天在梦里，他给叶修告白了。

那是他刚实习结束参加工作时，也是一个飘着雪的冬天。

他特意挑了他生日前一天约了叶修。
 明面上请叶修出去庆祝他实习结束，实际上为了吐露心迹。

向那个从他两年前轮科时见到，就一直暗搓搓喜欢到如今的人。

那天两人吃完饭，并排走路消食。

没有多暧昧的气氛，也没有浪漫告白的花束，许博远定了定神，直接叫住叶修，他说，“叶修，我喜欢你。”

像是孤注一掷，没有铺垫和犹豫，直白得让叶修没办法迂回。

叶修却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，沉默着摸出烟盒，抽出一根点燃，狠狠地吸了一口，“给我点时间，让我想想。”

叶修不久前就感觉到了这种被注视的感觉，医生总是有很敏锐的感觉，于是他大概猜到了许博远的感情。

他也曾偷偷想过如何面对这一幕，是干脆地拒绝还是答应对方。他以为对方还会等一等，让自己想清楚，没想到许博远把他逼到了一个不得不快速决定的地步。

叶修看着等在面前的青年，一向温和的脸严肃起来莫名地让人心动，让叶修本来想说的拒绝的话全都淹没在一支烟里。

同一批来医院实习的有十几个人，先轮科到他们神外的也有四个，叶修记住许博远大概是因为他天生就带着些让人亲近的气场吧。

这是个温和柔软的人。
 忙到飞起的医院里，耐得住性子温言说话的已经不多了，更何况是对情绪临近崩溃的病人家属。总之比如安抚小朋友啊，跟病人协商啊什么的，基本就交给许博远了。

这也是个执着坚定的人。
 就因为自己打趣他手术结打得有点慢，他一个人在家练了三个月，硬是练到外科医生的标准，一分钟六十个，不滑结。

到底是什么时候两个人私交很好叶修已经不记得了，反正只记得跟许博远在一起感觉轻松。

等叶修抽完第三支烟，回忆完他们相处的过程，想到自己曾坏心眼地挑逗过的青年真的喜欢着自己，他掐灭了烟头。

叶修好像听苏沐橙告诉过自己：两个人在一起没什么道理，不过是一个人强硬地介入你的生活，另一个人舍不得而迁就妥协。

他曾经一笑而过，评价一句那是意志不坚定。

而现在，他用连抽三根烟后有点沙哑的嗓音对面前紧张得一动不动的青年说，“那就试试吧，许博远。”

叶修用三支烟的时间，向他的爱情妥协了。

02

等许博远被闹铃吵醒，翻身把闹钟摁掉，脑子里还回放着那句“那就试试吧”，许博远扶额，怎么突然就想到这句话。

他们这一试，就试了六年多。

六年间，他们见过家人震惊继而暴怒的脸，挨过父母的责骂，并排跪过家门口的硬地板。不论被怎样地紧逼，两个人咬死了不分手。就这样，从父母强硬的反对到现在的温和，他们走了很远。

按理说再难的关他们都过了，完全不需怀疑两个人之间的感情，最近许博远却莫名担心起了两个人感情的温度。

虽然他们不是第一次因为工作问题调动而分居，有时也的确感觉有点孤单，但这次这种不安的感觉还是第一次出现。

可能一个人无聊的时候就爱瞎想，也可能是前几天好友离婚的事触动到了他。

就前几天，许博远和大学同寝的兄弟们聚在一起，坐在酒吧里陪哭。看一个一米八几汉子哭得止不住，兄弟几个除了拍拍他的肩也不能做什么了。

离婚无非就那么几个理由，感情淡，不爱了，婚外情。

而作为医生，最容易中的枪就是前两个。一忙就没办法太顾家，两个人相处时间一少就容易感情淡，淡了感情就无疾而终。

许博远越想越远，他和叶修的感情会不会也有点淡了。但他很快又否定自己，把自己乱跑的思维抓回来。

他翻身下床去洗漱，用冷水激了激自己混沌的精神，又到上班的时间了。

03

当一个人心里有隐忧的时候，再怎么用转移注意力的方法强压下去，它也会在你不经意间冒头。

许博远深有体会。

晚上值夜班，许博远和叶修照常通完电话就坐在桌前整理这几天的病历。

他本来就是个整洁的人，档案袋里的病历一点也不乱，很快就码好了。他看了看表，和护士出去做了一次巡房检查，嘱咐小姑娘多注意重症病人的病情后回了办公室。

晚上没什么事，一般看看书也就过去了。

等早上跟同事交接完夜班，许博远在街边早餐摊买了杯豆浆就冲上了地铁。

挤完早高峰到家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的事了，累得他几乎不想洗漱直接躺平。

他把门推开看到一双鞋摆在玄关处后，摸出手机一看，和叶修他们预定回来的日子还差一天。

许博远走进卧室，叶修正团在被子里面对墙睡着，呼吸绵长，一副睡熟的样子。许博远目光黏在叶修身上好一会：

那人好像瘦了一点，又好像哪里都没有变。

过了一会，许博远才轻手轻脚地换完睡衣，草草刷了个牙，睡到床上。

他以为自己的动作够轻，没想到叶修翻了个身自己缠了过来，面对面的两个人只有一指的距离。

许博远没动手，只是一直盯着叶修看。明明是一张看了七八年的脸，却怎么都看不够似的。

“许先生，看这么久了，不过来亲一下？”听到叶修带笑的话，许博远从善如流地凑过去吻了叶修的鼻尖，然后轻轻咬在叶修下唇，在两人的舌尖交错时问，“昨晚怎么没告诉我你回来了？”

“惊不惊喜？其实昨晚打电话的时候我就已经到家了。”

“你一个人先回来的？”

“是啊，想你了。”叶修把两个人的枕头摆得近了一点，“最近睡得不好，你眼圈都青了。”

“有点。困了，睡吧。”许博远有点敷衍地带过话题，扯了扯被子闭上了眼。

叶修挑了一下眉，继续回笼。

等许博远睡起来，已经是下午了。房间昏暗，遮光良好的窗帘只留下一两丝逃进来的光，叶修正在沙发上抱着笔记本打游戏，听到动静后抬头，“醒了？去喝点水。”

许博远端着杯子坐到小沙发的另一端，发现是剑三的界面，“咦？你当年不是A了么？”

“嗯，所以用的你的。”叶修打完副本就直接退了游戏，“对了博远，哥在梦里对你做什么了？”

什么梦里？

哦，梦里的你说觉得我们两个淡了，不如分开一段时间。

许博远喝水的动作一愣，脑子里弹幕般刷过一连串：难道被发现了。明明只是自己的瞎想，总不能矫情地问你爱不爱我这种话吧。他说，“忘了，挺模糊的一个梦。”

“……说实话嘛，不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么。”

“真没事。白日梦谁还能记得住啊。”许博远露出无奈的神情，他看了眼挂钟，“家里没菜了，出去买点菜吧。”

岔开话题的能力修炼不够啊。叶修抽出一支烟点燃想着。

估计心里有什么事藏着吧。

04

等两人解决晚饭问题，城市的夜生活也开始了。趁叶修洗碗的时候，许博远去冲了个澡。

平时忙，休息的时候也就懒得出去，两个人便并排窝在沙发里上网。时不时地，许博远就侧头看一眼叶修。

十点多，叶修也打算冲个澡，许博远就转移了阵地，抱着手机回到了床上。

叶修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时，许博远前一秒还在手机上的视线，下一秒就转移到叶修身上。

叶修感觉到了，顺势坐到了床边，身上不停滑落的水珠打湿了被单。他摸了摸许博远的脸颊，和他交换了一个浅浅的吻，“到底怎么啦，下午就在看我。累的话我跟文州商量一下给你放个假吧，反正你今年还没休。”

许博远摇头，“不用，不是累。是我的问题……”

叶修握着他的手，在一边等着他的坦白。

可许博远抿了抿唇，没再说下去。

两个人停顿着，离得很近，呼吸都交织在一起，许博远突然按下叶修的脖子，急切地咬在他嘴唇上，……

【这里没有了，没有了！】

 

事后两人仰躺在浴缸，叶修一边帮着许博远清洗，一边抱着昏昏欲睡的人。

他突然想到，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激烈地做过了。

他伸手插进许博远的头发里，理了理他被汗湿透的发，轻轻的吻上他的眉梢。

究竟是为什么突然让你表现出这么没安全感的呢。

等水渐渐凉下来，叶修把许博远叫醒，看他摇摇晃晃地出了浴室直接扑在了一片狼藉的床上，叶修是真不忍心再把人叫醒起来换床单了。

他把许博远往被子堆里推了推，自己躺在身边环住了那人。

现在已经是凌晨三点。

05

难得的一夜无梦，许博远被闹铃弄醒睁眼后的第一个想法。

啊腰好酸，昨天仿佛拯救了世界，这是许博远拨开叶修的手翻身起床的第二个想法。

他还没来得及有第三个想法，叶修就卷了卷被子翻身问他，“上班去？”

许博远点头，“嗯，不像你还能轮休一天。”

叶修伸手在许博远腰上捏了一把，看到许博远皱眉，“不累？跟文州请一天假呗。”

“轻伤不下火线好不好叶医生，你的态度不端正啊。”许博远挪下床，活动了一下身体去洗漱了。

叶修也跟着起来，洗完手去厨房给他做个早餐。

要不是昨天出去采购过，冰箱里就只有几根蔫搭搭的菜叶和几颗蒜。叶修深深地觉得他不在的时候许博远压根懒得一个人做饭。

他煎了两个蛋，切了吐司把蛋加进去，然后微波热了一杯牛奶，等许博远换好衣服的时候饭已经上桌了。

“果然有一个人休假就是不一样，不用自己做早饭。——你蛋煎得有点过啦。”许博远咬了一口，“技术有待提升。”

叶修闻言，凑上去也尝了一口，好像是有点焦？

等许博远出门的时候，叶修打算回被子里再睡一轮。

许博远在门口叫住把盘子都堆到厨房的人，凭借皮鞋鞋底补平了三公分的身高差，凑上去给叶修一个早安吻。

叶修笑，“越来越会撩了，小许？”

“不让撩？”许博远挑眉。

“哪能啊。”

06

叶修回来上班之后的生活又回到了像以往的状态中，许博远也没再做一些奇奇怪怪的梦。

唯一不太一样的是以前许博远不会特意等叶修下班——毕竟急救科什么时候都特别忙，但现在都会坐在办公室里等叶修下班了。

也幸亏这几天叶修没什么加班的时候，最多半个小时，两人等来方锐就回家了。

结果今天快下班，叶修突然接了一个急救。

踏进手术室前，他嘱咐苏沐橙，“待会小许要是来了就让他先回，要是他还想等我，你就发短信给叶秋让他带饭。”他想了想补充，“用我的手机。”

女医生笑着说放心。

果然，到了下班的时间，许博远就来了。

苏沐橙跟他打了招呼，“叶修还在手术，估计会很久，你先回？”

许博远摇头，“不用了，苏前辈先走吧，我等等他。”

“也好，那你自己倒杯水吧，我先下班了。”苏沐橙趁许博远拿着叶修的杯子去接水的空档，把提前编辑好的短信发了出去。

她脱下白大褂，哼着歌出去了。

许博远坐在叶修的位置上，没过多久就困了，熄了灯趴在桌子上睡着。

叶秋提着饭来的时候就是面对着这样的情况。

他借着走廊的光走进黑漆漆的急诊室，看到一个人影在桌子上趴着，他拍了拍那人，那人惊醒，叶秋听到那人声音有点刚睡醒的哑，“叶修，手术完了？”

叶秋一下没听出来，愣住了。

许博远站起来去摸灯的开关，伸了个懒腰，“怎么不开灯？”

亮起来的瞬间，叶秋反应过来，“你是……许博远？”

许博远也立刻认出了叶秋。

叶秋把饭盒放在桌子上，自语道，“怪不得我那个笨蛋哥哥非要我送饭，原来是给你带啊。”

叶秋看了看手表，跟许博远问候过后，他问，“我不知道你的口味，全带了叶修喜欢的。他应该是为了监督你吃饭，不如我带你出去吃吧？”

“麻烦你了，我不太饿，就随便吃点就行了。”许博远婉拒。

叶秋点头，气氛就稍微有点冷落了。

过了一会，许博远打破沉默，“爸妈还好吧。”

“身体不错。你跟我哥说说，等你们有假了也回家去看看爸妈。”叶秋笑着回话。

“好。”许博远看他西装也没换，胸口的职业牌也没取下来，“你刚下班？你不如先回吧。”

“也行，再见。”叶秋礼貌地道别，也不推脱，许博远周到地送他出了走廊。

恰好，护士们从急救室推出了一个病人，两人便停下了脚步。等了一会，叶修慢吞吞从里面边摘口罩边出来，看到他们，“哟，都在等哥啊。”

“你让许博远等你很久。”叶秋挑着眉看他。

叶修径直走到许博远身边，挂在他身上，“小许都没说什么呢，你就送个饭而已。”

叶秋愤然却无奈，“你知不知道赶在晚高峰来开车都要半多个小时！而且我还没吃呢！”

“你原来加班啊，”叶修无语，“……这么晚还没吃，那不然我们一起去吃一顿？”

叶秋哼了一声表示不屑，“你们去吧，我回家吃。”

他招招手跟叶修示意，“我走了。”然后再次和许博远道别。

“还没吃？”叶修低头问。

“没事。”许博远回，“回家吧。”

07

过了几天，许博远查房回来，看到叶修坐在他办公室里叼着一根烟，他有些惊讶地问，“今天下班这么早？”

“嗯，今天一台手术做了快八个小时，再不下班会刀都拿不稳。”叶修闭着眼睛回答。

许博远对这个八小时的手术有所耳闻。送来的是一个遭遇车祸的男人，他们科的医生也调了两个去帮忙，光血就输了3000cc。

“救回来了？”
 “……”
 那就是没有了。

许博远洗了手擦干，摸上叶修的太阳穴，轻轻地帮他按摩着，知道叶修心情不好，让他放松一点。

“行了，回吧。”叶修抓住他的手轻轻拍了拍，“今天你开车。”

他们也总算是感受到了叶秋赶上晚高峰的崩溃。

叶修车上休息了一会，精力过度集中而导致的萎靡期也消退了，积累的压力也和着烟吐出去了。

他看着堵成停车场的立交和半天挪不动的车流，说，“刚好有时间，我们谈谈吧许博远。”

许博远闻言几乎一抖，“说说呗。”半天才回了一句话。

怎么说，叶修很少这么喊他。只有在非常郑重的时候，叶修才会喊他的全名。

记得刚实习的时候叶修叫他“许同学”，在自己抗议过后改成了“小许”。工作的时候喊“许医生”，或者“博远”，在家的时候想起什么喊什么，偶尔什么“许先生”“叶太太”也喊得出口。

他记忆中一共就三次，叶修这么叫他。第一次两人确定关系，第二次两人推开柜门，第三次就是现在了。

“这么害怕干什么，”叶修被他的反应逗笑了，“我大概知道最近你在想什么了。”

许博远感觉有点赧然，没回话，只是低着头看方向盘。他们一起生活这么久，自己真是越活越活回去了。

“安全感这种东西，应该是另一半才能给的，”叶修顿了顿，吐出一口烟雾，被风一卷飘到窗外去了，“可能你的不安是来源于我的粗神经吧。”

“也不……”“听我说完，博远。”许博远刚启口就被打断。

他们两个人很少这么严肃地谈论这样的话题，他们都没有刻意经营过他们的爱情，而是自然而然地，走到了现在。

“不觉得我们挺厉害的么？到现在你才发现这个问题，而我毫无察觉，要是其他小姑娘早就分了好几个了吧。”那人勾唇笑笑。

“其实也不算是淡了吧，博远，”叶修碰碰他的胳膊示意他跟上前面的车往前开，“你只是习惯我了。”

许博远跟着开了没几米车流就又不动了，他把手刹拉起来，借着窗户的反光看到叶修一直看向他的方向，回答道，“我知道，淡一点没事，久一点就好。”

叶修坐在靠西边的座位，太阳沉沉地没入云层，烧红了半边天，散发出橙黄的光暖暖的，爬上叶修的侧脸和发梢。

许博远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画面，眼前人仿佛会发光一般。

“我不需要承诺，叶修，”许博远低声说，“不论是喜欢还是习惯，我珍惜现在，也珍惜你。”

那句话怎么说的，好像是珍惜眼前人，许博远后知后觉地想。

仿佛又收到一次告白的叶医生指挥许博远把窗户摇起来，然后扣着许博远的后脑吻了上去。

08

人生就是这样，两个人的问题总来源于一个不经意的思索，又会在一个缠绵的吻里消逝。

身边无限的事，心中翻动的情，都来源于眼前人。

end